黑鸭文学

第2章 插曲（第3页）

“我回去配些药草给孩子熬煮服用，你留在这里帮叔婶们照看着点。”

背着小医箱的顾羡鱼点头答应，跟随妇人将孩子抱进屋里，目光在人群中略微扫视，发现陆玄明背影在默默后退。

顾老独自离去拿药，聚在院里的村民们开始交谈，孩子的父亲也是面色舒展，冷汗直冒的眉间有种劫后余生感。

德高望重的村里长辈却不饶他，拄手的拐杖差点就劈头盖脸的打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孩子竟会掉进井里，你们这爹娘是怎么当的？”

“我…这…”

粗糙汉子的神情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個所以然来。

拄着拐杖的族老略微叹息。

冬季的井水虽然比地面温暖些，但肆虐的寒风却像是刮骨的刀。

幸好孩子坠井后发现得及时，村里又有顾老这样的仁医存在，否则这恐怕又是一桩刻骨铭心的痛事。

“把孩子养到这么大不容易。”

“无论是孩子还是你们，平时让事都要留心些，老夫我年岁已高，行将就木，实在是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年迈的族老悲语，村民们陷入沉默，近些年村里确实走了不少年轻辈。

有的被官府带走充当劳役客死他乡，有的进山打猎丧命于凶兽利爪，至于病倒的累倒的，细说出来都是悲切。

“今年的雪水充沛，庄稼应该会有個好收成，望渊山脉的猎物也在增多，就连野牛都敢闯进村里。”

“眼前的世道虽难，但日子总会越过越好，先祖不畏艰险开垦出这片土地，咱们这些后辈子孙可不能丢份。”

族老也知如今的世道艰难，但还是鼓舞着村民的意志，众人只觉得血脉发热，身处冰天雪地的寒冷都退散了些。

“扑通！”

突然的响声干扰到现场的气氛，像是有东西落进井中，族老朝着院落里的水源望去，看见正在井边徘徊的陆玄明。

嘈杂嗡鸣，脑袋微痛。

刚踏入这处院落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脑袋里总有轻微的异响。

趁着族老发话的时间，他在院落里四处游走，却发现越靠近水井边缘，这种异样的嗡鸣声就越明显。

趴在过膝高的井沿探望，他凝视着幽深的井水，总感觉有些瘆得慌，井底好像有张模糊的脸在对着他笑。

“是尚未痊愈的脑袋产生幻觉吗？”

心存疑虑，陆玄明眉头微皱，顺手拿起系着长绳的打水桶扔进井中，古井不波的水面在扑通声中碎裂。

那幻觉般的笑脸消散，脑袋里的异响也随之退去，扭头却看见族老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伸手摸了摸脑袋说道：

“我觉得族老所言极是。”

“望渊村的老少就该通心协力，猎物来了有捕网，豺狼来了有棍棒，世道再难也要拼命活出個样来…”

听到如此言语，族老的笑容欣慰。